前言
过尽千帆皆不是,斜晖脉脉水悠悠。肠断白蘋洲。——《望江南》
因为一句承诺,她日复一日,不论春夏秋冬都穿着见他时的服装,画着见他时的妆容,行走在大街小巷中,期待着与他的重逢。同样的装扮只为再次见面时他能一眼认出,只是时光如梭,几十年过去了,她还在执着地等待着,但故人却不再出现。她是日本最早一批的烟花女子,也是最老的一个,如今已经74岁,街头等候60年,她一直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不归人。
她叫玛丽,出生于二战时期末期,当时的日本一片混乱,国家满目疮痍,到处都是一片萧条。玛丽本名叫西冈雪子,父亲早已在战乱中死去了,弟弟又霸占了家产,当时她的处境很是困难,对这个混乱的世界也充满了失望与绝望。战乱时期每个百姓的生活都很艰难,更别说当时是战败国的日本了。为了养活自己,大家都得出去找工作,几千几万个人争一个工作,可见生活处境有多难。
1945年,玛丽被街边一则广告吸引了,广告招牌的是涉外俱乐部女服务员,只要18-25岁的女性,高收入还包吃包住,这对于急需工作的玛丽来说是个好机会。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是什么工作,她不知道别人清不清楚,反正当天就有几千个女性前来报名。看起来光鲜的职业实则是做的特殊慰安的工作,也是他们不愿提起的历史。
简单来说,所谓的涉外俱乐部女服务员实际上就是专为美国大兵服务的人,她们没有人权和尊严,也没有自由,一天接待55人,如行尸走肉般,没有人当她们是人,没有人尊重她们。一年后,美军强制要求关闭这些场所,所以这些女人们便被赶了出去,带着满身伤痕。无法重新开始的她们继续从事着这项行业,成为了烟花女子,经常在美国大兵们出入的地方晃悠,只为博得一人青睐,赚取些微生活费。
玛丽也是这些女性中的一员,不过她又是特殊的,年轻、美丽、会弹琴、会画画,甚至会说英文,这样的她即便从事着没有尊严的交易,也是其中骄傲的一个,她的与众不同也让她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。而且,玛丽从来都是自己挑人,用清高来形容她似乎有点矛盾,但她的确是。
之后,玛丽遇到了自己的爱情,那是一位美国军官,和美国军官恋爱的期间她是幸福的,每天打扮都很时尚,那时的她正是最好的年纪,貌美如花,每天都和美国军官如胶似漆。但美好是短暂的,在她33岁的时候,美国军官必须回国了,玛丽不得不和他分开,两人相拥码头,难舍难分。美国军官对她说会回来找她,一定会。玛丽当然会等他,为着这个承诺,她留在了横滨,继续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,一做就是二十年。
1980年,玛丽已经年近花甲之年,此时的她早就容颜不再,美军也早已撤离了日本,她也等了二十多年了,但她不愿离开,一直在此地等着。这里是和他相遇的地方,也是唯一能再次遇见他的地方。所以,每天她都会梳着一样的发型,穿着一样的服饰和高跟鞋,出现在横滨的街头。
结语
人们见她如此都缄默不言,对于她的过去有的人是嫌弃的态度,有的人则是叹息。玛丽清楚地知道别人对她是什么看法,但她不在乎,她的过去都是灰暗的,是那个人给了她快乐与希望,所以她愿意等,即便在她心里她也知道结局是如何,但她不想去打破这个谎言。一直到1995年,年老色衰的她等候了60年始终没等来那个不归人,她也不得不离开横滨,回到了自己的家乡。但她心中一直都没有忘却过那人,对她来说,那是她的爱情,是她真正作为人才有的体会,这样的甜蜜这样的美好,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不戳破这个易碎且痛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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